【埃尔梅罗二世/韦伯中心】 Le vent se lè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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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fo开放点梗
欢迎大家用小心心小手以及回fo压死我！（这个人其实超好说话）
Le vent se lève! . . . il faut tenter de vivre!
他的一生，就像是用各种偶然奇迹和不幸拼凑出来的梦。而他却沉落在光唯一照不进的角落——默默的承受着生命的哀伤和荒芜。
他的房子已经荒芜许久了。他这辈子。一直到死能踏足这房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或许是因为担心“历史上最伟大的时钟塔教授”过于寒酸。政/府才勉为其难的在远离市区的一隅为他置办了如荒场一样的家。
他没有给这幢别墅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通过那张写着“韦伯·埃尔梅罗是这里的主人”的牛皮纸，人们根本无法辨别这里的主人。
那张纸上的字迹被刻意用铅笔抹去了。人们称呼他为埃尔梅罗。
人就是这样，在某件事发生之前或之后的事情一概不在他们关心的范畴。他们只是像鸦群一样追逐着临近暮色的热潮，在潮水退后，他们百无聊赖的聚在一起，才开始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根据自己的臆想胡乱的猜测一番——发泄自己的某种感情——大多都是无谓的叹慨。在听到一两声满意的叹息后，又像沙子散去了，继续追逐自己的热潮。那旧的事情，又变成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因果。
他们只知道他在之前并不是埃尔梅罗。人们又有了一个津津乐道的污点——他的成就不过是来自继承恩师的衣钵。而恩师的死还和他脱不了干系。
“那么，肯尼斯一定是被他害死的。”他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时候，人们只记得法庭上那个羸弱的男孩穿着并不怎么合身的西服站在被告席上，恐惧和绝望和他的泪水一同那张尚且稚嫩的脸上蔓延。
“他没有胜算。”
“那是他本来就如此做了”
“长得还不错。”
“听说他这样做就是为了他的情人。”
“是个长着红色胡子的马其顿军官。”
但无论如何，他赢了。没有人直到他是靠着什么把戏获胜。但他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埃尔梅罗二世”，在时钟塔继续从事那位死于非命的教授遗留下来的研究。
“他是一个奇迹。”人们如是说。
最后的礼物，用手指招架的轻盈，
都归了尘土，还原为一场春梦。
而你，伟大的灵魂，可要个幻景
而又不带这里的澄碧和黄金
为肉眼造成的这种错觉的色彩？
你烟消云散可还会歌唱不息？
时钟塔下面是铁锈色的大桥，群鸦落在棺木般的白杨上唱着凄哀的挽歌。
这是他唯一能看到的场景。
他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间小小的藏书阁，过着和“埃尔梅罗”毫不相符的单调乏味的日子。
他的全部精力都投放到了将恩师的事业发扬光大。但他似乎并不适合研究，反而将知识和教化在学生面前徐徐铺开成了他的天赋。
讲室成为他的酒会，粉笔在他苍白的指尖起舞。他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学生们的多少尊重。但赎清自己的罪孽来报偿，才是他停留此处的真正目的。他早已将自己卖给了埃尔梅罗，自己成为时钟塔下的奴隶。
灰色的少女不知何时从沉寂的墓园来到了讲室，幽绿的眸子在嘈杂的人群中发着光。她没有姓氏，来自会有驯鹿驾着彩虹驰骋的冰原。她与贵族的喧嚣格格不入，像是茫然无措的小妖精，笨拙的向他请教无人在意的，愚蠢的讲义。
他的眼睛散发出少年一样的光彩，将自己的知识不厌其烦的讲授。他没有经验，在人生刚刚开头的时候就被拦腰截断。他无法告诉少女应当怎样度过余生，只能通过荒诞无稽的童话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是精灵给予的馈赠。
她出现在讲室，出现在白杨林，出现在繁杂的书中。苦咖啡在白瓷炉的蒸煮下散发的烟气和她灰色的亚麻裙衫交错，他仿佛看到了少女驰骋在雪原上空迅游——暴风和雪成为彩虹后的冰晶。拥有厚重皮毛的银狐踏过冰池，被恩赐的箭矢穿过兽物的皮毛。
他握住冰封大地上的风和泥土。
“人们未见过冰雪，将女神作为玻璃丢弃。”
她沉默着，踏上回程的列车，为他煮了最后一杯苦咖啡。
这片平静的房顶上有白鸽荡漾
它透过松林和坟丛，悸动而闪亮
火焰编织成公正的中午
大海，大海，永不止息的新生
丰厚的恩赐．经过了一番深思，
终得以放眼远眺神明的宁静
“您的将军还是没有回来。”他对这种夹杂着恶意的玩笑早已感到麻木。但他却在某个酒会后的无声之夜吞下一板安眠药。
在翻滚的胃液和腹部剧烈的灼烧吞噬他的生命之前，他被残酷的从死界拖回。
“我想，您需要休息。”他的病床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只有全身被“裹尸布”遮盖的医生毫无感情的念着报告。
他现在虚弱的只能靠着羼有几粒米的清水度日。他的牙齿在颤抖，指甲留下的血迹在床单上留下浅浅的印记。他再一次来到了那扇紧闭的门扉，而这次，他不是在为爱徒授业。
“您被解雇了，”女人将有着华丽封皮的文件甩在他面前，“您知道，无论是时钟塔还是埃尔梅罗，不需要您这样的人来败坏名声。”
他的脸上还是带着一贯的悲哀和麻木。女人很快的转了过去，推开沉重且华丽的木门。他攥着拳头，言语被他咬的支离破碎。
“谢谢您。”
他开始了放逐。他没有目的，也无法停歇。荒原的风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鸟儿筑巢的泥土夹杂着生命一同在他的脚下。暴露在生命的荒原中，他无处安歇。
他来到了极东遥远的乡村，靠着乡绅的遗命照顾伶仃无依的孤女。在漫长的流亡中，他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整理羽毛的处所。
乡村的生活带着慵懒无趣的惬意。山溪飘荡的落花，夏日岩间的蝉鸣，无一不再催促人们将时间淡忘。他也开始习惯宽松的棉布覆盖在身上的感觉，在漫长的时光中，转眼看着庭院中的少女和狸猫。
在和平常无异的雨夜，少年扣响了久久无人踏足的大门。少年赤色的发色被雨水黏在皮肤上。他还年轻，眼里透着不知疲倦的，如火焰一般燃烧的精力和少年特有的天真。
“亚历山大……伊斯坎达尔……”他喃喃着。
爱情吗？也许是对我自己的憎恨？
“您知道我的名字？”少年的眼里透露着惊喜，像是天上的星光闪烁。
他是那个将军的孩子。
“是啊……我知道……您的名字……”
他无权将公馆出售，只能邀请少年暂住下来。
他们仿佛是活在名画中的花庭里，无时无刻不搅动着他沉寂已久的心魄。
在天气恰恰适宜的午后，少年从马场回来，将脸颊贴近鬃毛。在阳光下，少年的皮肤似乎变成的透明的琥珀色，和身后的一片苍晴的天空融为一体。
“我记得，原来我也有一匹英国矮马，眼睛是宝石一样的红色。”
他的视线一刻也不能从少年的身上移开。他看到了他——战马在沙漠中嘶鸣，他用他的风衣为他遮挡骄阳和风沙。
“我早就知道……虽然我早就知道……”
阳光透过窗子射进了床榻，打碎了一晚上温存的梦。少女雪白的胸脯随着她的身体颤抖，她用帕子死死的按在嘴上才勉强不让自己发出声。
他躺在少年的臂膀之上，安然入睡。
“先生……您醒了……”
“听着，您应该嫁给他。他可以给您高贵，您可以给他财富……”他悄无声息的哽咽着，“而我，无论哪个家族都不需要像我一样的人来败坏名声。”
他无声的痛哭，少年和少女此刻挽着手，站在他的身后。
瘦骨嶙峋而披金穿黑的“不朽”
戴着可憎的月桂冠冕的慰藉手，
就会把死亡幻变成慈母的怀抱，
美好的海市蜃楼，虔敬的把戏！
谁不会一眼看穿，谁会受欺——
看这副空骷髅，听这场永恒的玩笑！
他又一次来到了铁锈色的钟塔和大桥，白杨树却在此刻生长新枝，成为葱郁生长的棺木，乌鸦却还在此时报着丧。
他夹在人群中间，恶毒的咒骂和拳头时不时的砸在他的身上。他和“罪人”们一同被推搡在通往那扇“门扉”的台阶上。
人们扭打着，叫骂着，世界在他的眼中成为颠倒模糊的倒影。他的少女，他的少年，他的小守墓人全部都夹在“罪人”的行列。他下意识的踮起脚望向身后的长列——但他双眼却被血液模糊。他只能听见孩子们在队列里的哀嚎。
每天都有素不相识的人从钟塔的顶层一跃而下，或者尸体被抛下去所带起的风声。他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他早已习惯了哀伤或是荒芜——而在此时，一种不可言说的孤独感却蔓延上他的全身上下每一个可以呼吸的地方。
他再次被带到那扇门前。
“哈哈，这次让他看看……他的小情人……”
温热的血液溅在他的脸上。人群散去，只剩下他像轰然倒塌的石像那样跪在“他们”面前。
“他疯了。”
身体得以支撑的最后血液被吸干，他再也没有离开过时钟塔。
没有人关心他是否死于这场浩劫。他在这里悄然离去，就像当时满怀希望来到这里求学的少年。人们只能从残存的友人之口得知他或许叫做“韦伯”。他现在不是埃尔梅罗了。
时钟塔的讲室荒废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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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黑体字引用自瓦雷里的《海滨墓园》
下划线引用的是“他人”对于二世的评价
